河南商报记者 陈薇
根据媒体先后报道，17年来，郑州曾六度启动“早餐工程”。
然而这一初衷为“让市民吃上放心早餐”的惠民工程，最终却遭遇市民吐槽：品种单一，口味平常，价格不实惠。参与其中的早餐公司，也因为小商小贩的挤压、执法部门的管理以及各种收费而生存艰难。
专家认为，早餐本来就是个市场问题，“早餐工程”包办不了。想让市民享受到口味丰富、方便快捷的早餐，政府应该把有限的资金投入行业的规范和引导上。
“早餐工程”听起来很美
做起来不易
蓝色遮阳伞、不锈钢餐车，每天凌晨4点，商都早餐的员工张素环都要准时到河医立交桥下的销售点等待接货。
随后，她需要将包子、粽子蒸上，鸡蛋、粥类等加热，等到一切就绪，6点钟，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来买早餐了。
她算得上是商都早餐的老员工，在这里卖早餐已经4年多了。然而，严寒酷暑，时光更迭，辛苦依旧，生意却大不如前。
“以前一天能卖千把元，现在一天只能卖二三百元。”她说，她的收入全部依赖销售额的提成，公司给的比例是20%，这意味着，现在她忙忙碌碌一个月的收入也就是一两千元。
她说，放在三四年前，一个月赚2000多元，还算是不错的工作，但现在，普通的饭店服务员月薪也至少1800元。尽管卖早餐的时间只是6点到9点，但加上之前的准备工作和结束后的收尾清洁，她每天也要忙碌六七个小时。
商都早餐在郑州市二七区有三四十辆早餐车在经营，而这些早餐车的经营者与李女士一样，月收入只有一两千元。
“以前高峰的时候，有100多辆早餐车，但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商都早餐的负责人姜先生说。
2009年10月29日，郑州第五次启动早餐工程。当时经过竞标，由民生、民悦、哈桑和商都4家品牌早餐企业牵头实施早餐工程。
时隔5年多，不仅是商都感觉经营困难，很多住在郑州市中原区的市民早就发现，在街边亭子里售卖的哈桑早餐，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漂亮的黄绿色的早餐亭，要么被弃置路边，要么早就被拉走。“不做早餐已经有两年时间了，当时负责早餐的人，都已经离职了。”郑州哈桑穆斯林食品有限公司一位苏姓经理坦言。
此外，在兰州做早餐风生水起的民生早餐，也已退出郑州早餐市场；民悦早餐则被河南民航食品有限公司转给了一家安阳的企业经营。
“早餐工程”
在小摊的夹缝中艰难生存
“早餐工程”的提法，郑州其实从1997年就开始了。1998年、2000年、2003年、2005年、2009年、2012年，郑州六次启动“早餐工程”，但最终效果都不是很理想。
市民总是吐槽，做“早餐工程”的企业总是卖包子、牛奶、面包和各种粥，品种单一，口味一般。而作为参与其中的公司，不赚钱则是其最终退出的理由。
“我们的早餐网点，几乎都是生存在小商小贩的包围中。”姜先生说，河医立交桥下，他们的早餐车几乎被小商贩的推车包围，这种情况，在很多学校、写字楼的门口都有。
他说，由于公司统一形象，老实经营，中央厨房生产，使用优质原料，全程消毒配送，成本要比小商贩高。
姜先生说，很多员工反映，经常会被顾客问这样的问题：“你们的鸡蛋饼比人家的小，为啥也卖一样的价钱？”尽管这家早餐企业解释他们的产品用料更放心，但一些顾客并不买账。
他也承认，考虑到配送的问题，像胡辣汤、油条等郑州市民喜欢吃的品种，早餐车上并没有，就连鸡蛋饼也不是每个早餐车上都有，包子、鸡蛋、粥类可以说是早餐车销售的主流。喜欢吃油条、煎饼果子的市民，也只能到小商贩那里一饱口福。
而曾在哈桑早餐工作的人士则表示，在灵活机动方面，放心早餐根本没法和小商贩卖的早餐相媲美。
“尽管早餐车是在划定的地段经营，但依然会经常遭遇执法局、办事处等部门的驱赶。”他说。
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复杂。早餐工程本是由郑州市政府牵头成立早餐工程实施领导小组来全面协调，并由郑州市商务局作为牵头单位，但具体到各个辖区，牵头单位就不尽一致，可以说，各部门各自为政，谁都可以管，又都可以不管。
此外，一些临近小区、企业、市场门口等适合经营早餐的地段，经常还会被要求缴纳各种费用，否则就不让经营。
希望政府部门规范小摊
给早餐企业一点空间
相对于郑州其他区域，郑东新区还是比较适合早餐车经营的区域——年轻人多、写字楼多。
最初，民悦早餐的经营范围就划在了这个区域，但河南民航食品有限公司最终还是将这个早餐业务全部转让给了安阳的一家民营企业。
“现在我们有90多辆早餐车在经营，情况也不是那么乐观。”负责运营民悦早餐的张先生说，他们的生产基地目前在焦作，由于早餐销售网点比较少，企业生产成本较高。
他表示，目前企业的产能释放了大约30%，主要布点在CBD一带，现在他想增加一些经营网点，但要经过数个部门审批，比较困难。
“有员工愿意经营早餐车，也有空闲的早餐车，却没有网点供他们经营。”张先生说，早餐本来就是利润比较薄的行业，规模效应会让企业更容易生存下来。
除了希望政府提供网点扩张的便利，商都早餐和民悦早餐的经营者都提到了希望政府可以规范小商小贩，为大家划定合适的经营位置，不要盲目扎堆。
他提到，早餐车经营位置很固定，卖不完的东西就要退回，造成企业亏损，而小商小贩却可以到处流动，这对企业来说是不公平的。
“尽管当初是政府支持早餐企业，但我们并不想把郑州的早餐市场包下来，我们只是希望给市民一个干净卫生的早餐选择。”张先生说，在周边的西安、太原、武汉等省会城市，以及江浙沪地区的许多城市，都有规模化的早餐企业经营，已成为城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