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城固县桔园镇。橘农李桂茹坐在橘摊前等待顾客，从早上坐到夕阳西下，买卖还没有“开张”
二问
金灿灿的柑橘能眼看着它一个个烂掉吗？
果农们没办法，难道就只能眼看着成熟了的橘子一个个烂掉吗？
城固县五郎庙乡望仙桥村村民刘小英，常年在斗山路口集市做柑橘代办业务，帮助客商收货、租车。市场卖不动橘子，刘小英的代办收入也少了，最近，一天只能赚三四十元。
橘子贱卖，运费却见涨。往年往甘肃拉一车橘子，运费2500元左右，今年得3500元。大多数货车宁肯空车回去，也不做赔本买卖，车少了，车价自然抬上去了。
11月3日，甘肃平凉人李师傅在城固县拉了一车橘子。他从内蒙古运石子来，有人租他的空车往新疆贩柑橘，一车能拉15吨。这是李师傅今年拉的第一车柑橘，“往年这时候起码跑三四趟”。
跑一趟，拉走十几吨橘子，当地的销量就增加一点。“虽是杯水车薪，总比烂在地里要好。”城固县桔园镇板凳村村民陈德海家里有8亩橘园，“今年到现在一个橘子也没卖”。他说，再等10天看看。也只有这几天可等了，不然，熟透的橘子会在果园里烂掉。
趁着等待的日子，陈德海到桔园镇供销社做装货工，每天干10个小时，有时更长时间，挺累的，不过他心里挺高兴，除了一天能挣几十元钱，还因为装的货越多，运走的橘子越多，说明市场在一点点转好。陈德海期盼，等到他家的橘子采摘时，价钱能比现在高一点。“能涨一点是一点。”
城固县桔园镇供销社往年能销售柑橘2万吨，而今年才销售了1000多吨。供销社主任张涛愁得不行：“客商不来，来的价给得低，果农不摘果子。”他说，去年，供销社平均每天运走四五车货，一车19吨半，除去包装1吨，净货18吨多，一天就是90吨。
可今年10月底“蛆橘”事件后，客商“停秤”不收了，果农也不摘果子了，“无交易日”居然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张涛挨个给全国各地的老客户打电话，承诺城固的橘子没问题，“如果发现虫子，咱供销社给你赔”。
好在多年积攒的老客户还要货，最近平均每天运走两车近40吨橘子。这让张涛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
作为担负着附近4万多农民生产、生活资料组织供应和农产品购销工作的城固县桔园镇供销社，从1999年起，成立了桔园村、万家营、张家湾、陈家湾、郭家山、杨西营6个柑橘专业合作社，把松散的果农组织到一起，帮着大伙卖果子。
但是卖掉的果子价钱上不去。城固橘子今年刚开始收购时每公斤1.7元，很快跌到1元，散售的更低。聊以自慰的是，城固橘子现在的收购价比湖北等地略微高一点；预计总产16万吨，目前也已销售了1/10以上。
除了遭受“蛆橘”事件影响外，城固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程文国给记者提供的一份“城固柑橘销售工作情况汇报”中认为，今年城固降水较多，降温快、降温早，特别是10月中下旬柑橘成熟时，气温骤降，平均气温比去年低了1.8℃，导致柑橘成熟期推迟，与全国柑橘上市期发生碰撞。这也造成了柑橘滞销。
柑橘滞销一时成为一个全国难题。有数据显示，今年全国柑橘产量将达2800多万吨，今年是个丰收年。
可惜，一条虫子害了整个橘园，丰年贱卖。
本报记者走访川、陕、鄂等地，各地政府职能部门都出台了一些对策。有些地方强调“做好果农的宣传教育工作，使他们切实克服惜售心理，有价就卖”。对此，一些果农在无奈之余表示不满。农民辛劳一年，要的不是一个“有价就卖”。“有价就卖”确实减少了损失，也减轻了政府和市场的压力，但是，此次“蛆橘”事件，最不该由农民来付出代价。既然残酷的现实让他们付出了代价，有关方面又该吸取什么教训呢？
张涛念叨着推倒消费者食品安全信心的那块多米诺骨牌——持续几个月的三聚氰胺奶粉事件。他认为，如果没有出现三聚氰胺奶粉给消费者造成的恐慌，一条虫子能有多大能耐？今天的柑橘市场可能就不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真的完全是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