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贡的案例揭示了白酒企业的税收风险可以转化为巨大的投资风险,研究其它白酒上市公司的税收风险及程度是本文的主要目的。
●根据我们编制的税收风险测度值,山西汾酒的税收风险最小；其次是贵州茅台和五粮液,存在一定的税收风险；其它测度值超过40的白酒企业的税收风险较大,特别是伊利特和沱牌曲酒的测度值超过了50,需要引起投资者高度重视。
一、常见避税手段及风险测度
在严厉的税收政策下,白酒上市公司根据自身情况及税法规定的不尽严密之处,往往采取相应的避税手段。
手段1：调整产品价位结构
财税2001-84号文颁布后,白酒企业纷纷调整产品价位结构,增加高价位产品比例,严格控制低价位产品销量,以降低定额消费税的负面影响。
我们认为:这种做法与税法不存在任何冲突,不存在税收风险；
手段2:将商品量调整为标准量
由于财税2001-84号文对计算从量税的销售数量没有明确规定度数,白酒企业普遍将低度酒折合成53度酒来计算销售数量,于是出现了所谓“标准量”和“商品量”的差异,二者差距往往较大,可规避相当数量的从量税。
我们认为:这种做法目前风险较小,但随着税收征管的强化,未来能否持续存在不确定性,但不会涉及追溯调整；
手段3:分设销售公司
针对消费税仅在生产环节征收,通过分设销售子公司,采取较低的关联交易价格,从而可以规避部分从价税。这是目前白酒企业普遍采取的避税手段,只是程度不同。
我们认为:这种做法明显和国税发[2002]109号文抵触,众多白酒公司普遍怀着“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存在一定的税收风险；
手段4:变相广告支出
由于财税字［1998］45号文明确规定白酒企业广告费不得在税前列支,一些白酒企业转换名义,把广告费作为“企业形象宣传费”等在税前列支,也有的企业直接用产品来抵广告费。
我们认为:这一避税手段虽然较隐蔽,但由于直接违反税法,税收风险较大；
手段5:违规汇总纳税
在母公司经营亏损的情况下,为避免分设的销售公司缴纳太多的所得税,部分白酒企业在没取得国税总局批准的情况下,就将销售公司和母公司汇总纳税以降低所得税负。
我们认为:这种消费税环节“分”所得税环节“合”的做法严重违反国税发［1998］127号文规定,税收风险最大。
二、白酒上市公司税负比较
1、避税企业多,税负差异大
我们先用综合税率[(主营业务税金＋所得税)/销售收入]来概括衡量白酒企业的税负,然后再将其分解详细说明。
影响综合税率的主要有两个因素:白酒和高档白酒在主营业务中的占比。白酒占比越高,该指标准确性越强；高档白酒占比影响企业的利润空间和从量消费税大小,它差异越大,则综合税率的差异也越大。由于从价消费税率为25％,所得税不可能为负,再加上从量消费税及附加税,理论上综合税率应高于25％。统计可知,超过25％的仅有山西汾酒、贵州茅台两家,这说明大多白酒上市公司采取了避税手段。另外,白酒上市公司之间的综合税率差距很大,山西汾酒和沱牌曲酒的税负差距超过20个百分点,我们认为原因有两个:一是高档白酒占比差异较大；二是避税程度不同。
2、实际消费税率仅为12.84％
综合税率可分解为主营业务税金/销售收入和所得税/销售收入。由于消费税在主营业务税金中占比极高,因此我们忽略营业税及其它流转税附加,称前者为消费税率。由于从价消费税率为25％,再加上从量消费税,显然消费税率应该高于25％。但按照合并报表的口径,没有一家白酒上市公司符合这一标准,平均消费税率仅为12.84％,这表明白酒上市公司采用各种手段规避了大量消费税。
3、关键在于折价率的差异
分设销售公司并通过折价销售(手段3)来规避从价税,是白酒上市公司普遍采用的方法。为揭示这种方法的避税程度,须从两个角度来考虑:一是合并报表和母公司口径的主营销售对比,反映关联交易的折价程度；二是母公司口径的销售费率,反映母公司的纳税情况。其中折价程度是关键。
通过计算合并报表和母公司口径的销售对比,其中G老窖的销售公司属于母公司体系,五粮液的生产环节没有包括在母公司中,因此它们的折价率属于两个极端；全兴和酒鬼的合并报表中包含了部分医药销售,我们计算的折价率略微偏低。其它四家公司中,山西汾酒和沱牌曲酒处在两端,折价率分别在0.7和0.36左右,差距非常大。
4、生产环节消费税问题较少
理论上来说,低档白酒占比较高的公司消费税率应该较高,但以低价位酒为主的沱牌曲酒消费税率却显著低于山西汾酒,再次说明了白酒上市公司之间的税负差异。
5、所得税率差额揭示广告费是否税前列支
对白酒上市公司来说,广告费用不能在税前列支影响很大。统计可知,2004年5大白酒龙头企业广告支出占利润总额的比例达到了48.07％,企业的避税动机非常强烈。在年报资料中,已经出现了广告费、宣传费、策划费、市场开发费等林林总总的称谓,加大了税收征管的难度。
6、差额所得税率揭示了是否汇总纳税
未经国税总局批准汇总缴纳所得税是风险最大的避税手段,这类企业出于规避消费税的目的,分设销售公司并利用折价销售,利润就转移到了销售公司,而母公司往往存在较大亏损,如果能和利润较大的销售公司户总纳税,则可以规避相当部分企业所得税。这种在消费税环节分、在所得税环节合的做法本质上已经构成了偷税行为,古井贡的遭遇应该引以为鉴。
三、白酒上市公司税收风险测度
根据上面的分析,我们选择折价率、母公司消费税率、所得税率差额和差额所得税率四个关键指标来衡量白酒上市公司的税收风险,四个指标的权重按照重要性和风险程度的原则来确定,分别为40％、15％、15％、30％,然后赋予一定分值,相加后与100相减即可得出税收风险测度值。该数值越大,表明企业的税收风险越大。
我们计算了8家白酒上市公司2001年至2004年的税收风险测度值,从中可以看出,山西汾酒是税收风险最小的,远远领先其它白酒企业,这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它的相对投资价值领先于整个行业。其次是贵州茅台和五粮液,税收风险也相对较小,但五粮液的税收风险要大于贵州茅台；剩余的企业税收风险测度值超过40,风险相对较大,特别是伊利特和沱牌曲酒的测度值超过了50,需要引起投资者高度重视。
(任美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