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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正常的股权收购案,却打上了爱国的标识,青岛啤酒(以下称青啤)与陈发树等人正在民族主义大旗的庇护下试图提升个人与公司品牌价值。商业公司挑动民族情绪,通常有两种可能,一是打击竞争对手,二是呼唤潜在消费者,三是提升品牌价值,青啤与陈发树等人意在何处? 青啤5月10日发布公告称,原第三大股东英博公司计划把剩余持有的青岛啤酒7.01%的股份,以每股2.5685美元合2.35亿美元的价格,售予一名叫陈发树的投资者。此后青啤股价稳定,皆大欢喜。正常的股权交易却被交易者打上民族主义标识。 5月10日,青啤发表表明,称“7.01%股份由中国投资者持有,有利于青岛啤酒作为中国民族品牌的长期发展”。在回答青啤外资化的记者提问中,新华都总裁、此次购股操刀手唐骏表示:“可以很明确地说,青啤这一民族品牌已没有落入外资控制的担忧。当然,在青岛啤酒董事会中,我们希望有一定的话语权。”反观媒体,“化解外资控股之忧”等标题触目皆是,民族主义情绪充斥其中。 什么叫民族企业?陈发树是香港居民身份,唐骏是否拥有美国国籍或美国绿卡?新华都旗下公司有在境外注册的,是否不爱国?青啤以前引入境外股权投资者是不是卖国行为?我们究竟如何定义民族企业,是公司注册地,控股人身份,还是纳税地标准?如果连标准都无法制订,我们又如何捍卫民族企业? 只有与尊重投资者利益、尊重游戏规则相连,民族企业才有价值的归属感。陈发树控制的紫金矿业对于A股投资者并不尊重,与H股投资者区别对待。他们在A股市场以每股0.1元的价格计值,在香港市场这是惯例,而在A股市场则是惟一的例外,属于特之又特的特权。 并且,紫金矿业的H股招股书显示,行使超额配股权后,除了国有股股东转换为H股减持出售的约3600万内资股,其余内资股东皆未减持。招股书还规定,“内资股和H股均为本公司股本中的普通股。但是,H股仅能由香港、澳门、台湾或中国以外其他国家的法人或自然人以港元认购及交易；而内资股仅能由中国(不包括香港、澳门和台湾)的法人或自然人以人民币认购及交易。”这说明,新华都、厦门恒兴等紫金矿业的股东,将无法在H股上套现退出,但在A股市场上,紫金矿业成为千万富豪的流水制造线。 与当初低廉的持股成本相比,紫金矿业A股市场超过8元的价格,使“大小非”出售套现的意愿非常强烈。按照4月底的市价计算,公司董事长兼总裁陈景河持有紫金矿业1.15亿首发限售股,将带来11.27亿元的收益；公司非执行董事柯希平的持股账面收益达到31.95亿元。陈发树、柯希平等9位自然人解禁股数也超过了1亿股。这些自然人股东的账面收益最多的高达44亿元,最少的也有11.27亿元。另外,吴文秀等170名自然人持有首发限售股合计4.36亿股,按照市价计算,他们平均账面收入为907.85万元。 这些收入不违法。但很明显的是,他们利用资本市场的制度性利益掠取管道获得了第一桶金,而完全没有民族主义大旗本应涵盖的同袍手足的利益公平。那么,在青啤股权交易上,又何必打出什么民族主义大旗呢?此时打民族品牌一定意在民族意识之外。事实上,陈发树向资本市场投资家的变身,可能是这场好戏的真正目的。 打出民族主义大旗是中国企业家常用的招数,宗庆后用过,牛根生用过,唐骏在盛大的时候就提出“原创中国”的口号,就是做出参与、鼓励和支持民族原创的表率。盛大是如此,现在新华都与陈发树又成为民族品牌的拯救者。 中国要保护本土企业的市场竞争优势,一靠对规则的尊重,二靠对投资者与消费者一视同仁的尊重,三靠在连锁超市、金融等领域发展本土内生市场的竞争优势。惯于追求特权、不尊重普通投资者的企业转而追求民族大义,可信度值得怀疑。 真正拯救民族企业、民族品牌,不是打出民族主义大旗,而是推进建立市场竞争规则,推进公平的竞争制度。希望陈发树等人在这方面成为表率,那可算是功德一件。(叶檀 作者系每日经济新闻首席评论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