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大量中外营养学家和奶业科技工作者的文献记载,我国有相当比例的群体由于体内缺少某些特定的酶,从而对牛奶中的乳糖消化吸收有障碍。主要表现是在饮一定量的牛奶约1.5~2个小时后感到腹胀、肠鸣、呕吐或腹泻,通常称为“乳糖不适”或“乳糖不耐”,并非牛奶变质引起的食物中毒。中国营养学会的杨月欣教授等近年来的研究表明:在我国3~5岁、7~8岁、11~13岁三个年龄组的北方城市儿童(北京、哈尔滨)中乳糖不耐症的发生率是13.95%、45.5%和43.8%;南方城市的儿童(上海、广州)则为10.5%、21.2%和17.4%。
但目前在国家学生饮用奶计划启动两年来,未见任何有关乳糖不适的报道。据笔者调查,学生饮用学生奶后出现的乳糖不适,往往归咎为食物中毒。笔者认为这个问题应引起大家的注意,以免影响学生奶的推广。如2001年10月25日在某市某学校就发生过这样的事件。在当天上午9∶40学校向约400名1~5年级学生发放UHT巧克力学生牛奶。11∶00开始有一个同学反映肚子不舒服并腹泻。老师再三询问其他同学是否还有不舒服的,并随后将感觉不适的学生立即送往医院。当天送到医院的学生共有28名,其中腹泻的1名,呕吐的5名。21∶00除1名学生腹泻留院观察外,其余经医生治疗后都回家。第二天上午有23名学生复诊,下午又有4名学生去医院复诊。到2001年11月1日全部同学出院。
经过该市卫生监督所对现场牛奶鉴定,未发现异常;在全市其他地方抽取同一批号的牛奶,鉴定结果同上;区疾病预防中心对医院送来的28名学生的肛检样品,做了培养化验,全为阴性;市卫生监督所不认定该事件为食物中毒。
经有关专家分析,这名首先感觉不适的学生有乳糖不适症。事件发生当天他从老师手中领了两盒牛奶并同时喝了下去。一盒牛奶200毫升,含乳糖约9.4克,两盒就是18.8克,一次性摄入,达到了他的乳糖不耐量阈值而引起了乳糖不耐症反应。如果当时有人提醒他一下,不要一次喝这么多,就不会发生这起事件了。可惜当时不仅他自己不知道,也没有其他当事人了解“乳糖不耐”,因而导致这起所谓的“食物中毒”事件。牛奶中的过敏成分主要有两种,其中影响较大的是乳糖。现行的工艺解决办法是将牛奶通过特定的微生物进行发酵,将乳糖作为其营养源,转化为乳酸(形成酸奶和干酪)或酒精(奶酒),但这样往往改变了牛奶的固有风味和质地。近年来,对固相化或者直接添加乳糖酶的生产工艺技术有了一定的应用,将乳糖转化为半乳糖和半葡萄糖或者其他单糖,使牛奶的基本口感和质地得以保留。但目前这些乳品还未被指定作为“学生饮用奶”来加以推广。另一方面,营养医学临床的实践证明,我国青少年中的大多数患者属于“后天减退型的乳糖不耐”,采用“少量多次”正确的进食牛奶方法并坚持一段时间后,可以逐渐使肠道功能恢复正常。因此,在“国家学生饮用奶计划”推行时,应该长期全面、科学、完整地介绍宣传牛奶的知识和合理的喝奶方法。
此外,中小学生在学校课间饮用牛奶,经中外营养学家论证这是一种合理、高效而且平衡的营养补给安排,但是这种集体消费行为具有相当的特殊性。国内有关心理学者们的初步研究和模拟情景实验的结果表明:作为消费主体来说都是处在儿童心理学上称之为“危险期”的孩子,其心理倾向是好奇、好动、敏感、易被暗示、易发生从众行为。课间集体饮奶属于“半主动型”的消费行为,消费主体带有一定的盲目性和从众性,加上由于我国大多数人缺乏对牛奶知识的了解,因此,一旦个别个体感到异常或不适,就会在学校这一特殊环境里的群体中迅速发生心理连锁反应而使事态扩大,这是构成学生饮用奶在当前发生危机时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
笔者认为,如果我们寄希望于推行国家学生奶计划来拉动整个奶业的发展,做大“蛋糕”或更进一步来促进畜牧业乃至我国农业产业结构的调整,那么就值得政府、企业和相关机构共同花精力来深入研究探讨学生奶,应该充分考虑到各种意外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