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晚报·新民网】“都拉了好几网了，这才看到一条，个头也不行，太小了。”看着拖上船空荡荡的渔网，江苏南通渔民张金松望江兴叹。
长江下游自3月刀鱼开捕以来，产量相比去年明显减少，拉空网的情况屡见不鲜。去年年底，农业部将长江三鲜中的刀鱼、鲥鱼列入《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水生野生动物调整方案，并公开征求意见。倘若今年刀鱼能列入名录，明年将全面禁捕。受到减产和“最后一捕”叠加影响，今年“长江第一鲜”价格飙升。然而对于衰退多年的长江刀鱼资源，却是一次难得的喘息复种的机会。
3小时才捞到一条鱼
3月下旬的一个日常捕捞日，镇江和平路街道金江村的两艘渔船驶往长江中捕捞刀鱼。中午11点返航，忙乎了3个多小时，两艘渔船一共只捞到一条1两多重的小刀鱼。
“今年2两重以上的刀鱼批发价是2000块钱一斤，4两以上的能卖到2800块一斤，这条1两多的只能卖500块一斤。”渔民陆桂清告诉记者，这条小刀鱼折下来大概能卖个80来块钱，但两艘船跑一趟用掉的柴油钱就快200块了，“连本钱都没能赚回来。”
据金江村党支部书记黄静介绍，金江村目前有100多位渔民，平均年龄50岁左右，世代打鱼为生。半个月来，村里最多的一次捞到11条刀鱼，“不过个头都没法和去年比，11条刀鱼加一起才一斤一两。”
在老一代渔人的记忆中，每到刀鱼季，一条10米的小渔船一网就能打上400斤，一天能打好几网；现在打一季，充其量也就捕到过去一网的总量。捕捞刀鱼曾经占金江村渔民全年总收入60%左右。
产量又逢小年
据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淡水渔业研究中心统计数据，1973年长江流域沿岸长江刀鱼产量为3750吨，到1983年约为370吨，2002年后其产量不足百吨，2010年为80吨，2011年为12吨。愈发稀少的江刀也愈发“金贵”，“身价”从30多年前的几毛钱涨到了现在动辄上千的“奢侈品”。
江阴小湖水产市场曾经是苏浙一带最大的江刀专营地。如今，来自浙江的海刀成为销售主力。“江刀根本进不到，这几年紧俏得很。”摊主老张说，去年他们还会有人在长江边等着返航的渔船，有几条要几条，“现在去了也是白去。”据他介绍，刀鱼也分小年和大年，去年是大年，今年产量就不会多，再加上今年春天长江水温低，影响了刀鱼正常洄游，对捕捞都有一定影响。
据了解，今年镇江、扬州、张家港等捕捞地的船头价，2两左右的每斤从2000元至3000元不等，1两左右的平均在五六百元。而捞到的刀鱼60%以上都是2两以下的。“刀鱼产量少、资源衰退已是不争的事实”。多年来从事渔政工作的南京市渔政渔港监督管理处处长汤哲斌说。
种群快速衰退
长达364公里的长江下游江苏段，曾是长江渔业资源分布最密、特有珍稀鱼种数量最多的水域。然而近三十年来，长江流域水利设施建设、通江湖区改造、江岸化工厂污染及船舶排污等等因素，都潜移默化地改变着长江刀鱼的生存环境，刀鱼种群在复杂多变的水环境中快速衰退。
为了减缓这一局面，长江从13年前开始实施禁渔制度，今年的禁渔期提前并延长1个月。同时，江苏大幅度减少刀鱼捕捞船只，特许捕捞证已从2000多张压缩至700多张。
今年若真成“最后一捕”，长江刀鱼将在濒临灭绝的边缘获得难得的喘息复种的机会。人们未来或许不必只能从记忆中记取这一“舌尖上的美味”。（新民晚报记者 梅璎迪 通讯员 鞠永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