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关于食品等产品安全监督管理的特别规定》第3条规定:“生产经营者应当对其生产、销售的产品安全负责,不得生产、销售不符合法定要求的产品。”而胡泽文销售的冷鲜肉具体不符合哪些法定要求,武陵区商务局[2008]第028号行政处罚决定书却没有说明。
胡泽文代理律师还认为,《关于外来冷鲜肉品管理实施细则》是武陵区政府有关职能部门联合制定发布的一个规范性文件,不是政府规章,更不是法律法规,而《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第3条明确规定:“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违反行政管理秩序的行为,应当给予行政处罚的,依照本法由法律、法规或者规章规定,并由行政机关依照本法规定的程序实施。没有法定依据或者不遵守法定程序的,行政处罚无效。
”
笔者获得的武陵区商务局出具给双汇冷鲜肉经销商的多份处罚通知中均提到:没有按照《外来冷鲜肉管理实施细则》的相关规定“到指定地点换票、换证,实施检疫”等。
如5月16日武陵区商务局牲畜定点屠宰稽查大队向王勇军出具的《责令整改通知书》显示:“总经销商(指王勇军本人)没有按质、按量、按时到指定地点换票、换证,实行检疫。”
业内人士向笔者解释,所谓“换票、换证”,就是外来冷鲜肉到武陵区境内后,要在肉品品质、检疫等方面再次检验和收费。双汇集团销售人员介绍,在常德等地区销售的双汇冷鲜肉系出自湖北宜昌双汇食品公司,出厂之时就经过肉品品质、检疫等方面的检验。
为此,双汇冷鲜肉经销商“在武陵区1吨冷鲜肉平均要再上缴160元”。
国务院《关于禁止在市场经济活动中实行地区封锁的规定》第4条明确禁止对外地产品实行设卡收费、重复检验等限制与排斥等行为。
王勇军透露,南京雨润供应常德市场的冷鲜肉,也常常受到如双汇冷鲜肉那样的“重复检验”,产品很少能够进到市场中公开销售。
笔者从控方了解到,当时武陵区商务局副局长郑永红和办公室杨主任出庭,他们坚持认为商务局牲畜定点稽查执法大队是执法主体,有执法依据,《外来冷鲜肉品管理实施细则》就是执法依据。
随后,笔者试图联系郑永红,但其手机关机。截至发稿时,未能取得联系。
9月16日,笔者赴常德市有关部门采访,常德市商务局办公室主任戴振超表示既无权力又不主张去限制企业竞争;随后,该市食品安全办公室霍姓负责人指出,常德市已为双汇、惠生、德山等冷鲜肉的流通开过多次协调会,但具体执法程序,则由县区商务局去执行,和食品办没有关系。
膨胀的地方企业
笔者在常德采访中,发现一旦双汇、雨润的冷鲜肉从一些超市中“消失”后,补上位的,基本上是常德市惠生肉类食品有限公司(下称惠生公司)的冷鲜肉。而原双汇的经销商反映,在过去几个月内,他们都得到过武陵区商务局要求他们经销惠生冷鲜肉的指示。
据知情人透露,近来,惠生冷鲜肉几乎已占到常德市商超总销售量的70%~80%以上,而其他冷鲜肉品牌,大多销声匿迹。
惠生公司原为常德市屠宰厂,2006年4月改制后更名为惠生公司,是常德市城区唯一的生猪机械化定点屠宰单位,2006年被列为常德市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
惠生公司的法人股东为香港惠生肉类食品有限公司(下称香港惠生),注册资本1050万元人民币。相关的工商资料显示:香港惠生注册资本500万港元,股东为丁碧燕、彭国平和蒋兆忠三人,其中丁碧燕出资300万港元,其余二人分别出自100万港元。而惠生公司的董事长也是丁碧燕。
9月16日,丁碧燕接受笔者采访时称,今年以来,惠生食品加快了“规模扩张”步伐:准备投资3500万元在附近的鼎城建10万头生猪养殖场,征地50亩打造肉类交易市场,立足资本运营,“推动企业3年后在中小企业板上市”。不过,丁碧燕也认识到了今后几年自身的局限所在:每天只有300多头的生猪屠宰量,正赶上宏观经济形势步入低潮,企业运营成本增加、利润率微薄,因而,要站在“打基础”的角度把本埠市场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