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的包子,在工厂全部蒸好,配送到门店之后门店只是加热而已,工作量很小了。”李雄说。
在管理部门,新亚也在千方百计节流。员工们被要求每张打印纸必须正反两面使用,传真机、打印机、复印机等,也被减少数量,每个部门只允许配一台。
但是,所有这些只是杯水车薪,远远抵不上迅猛上升的成本。“2007年我们综合成本的上升,大概超过了20%。”李雄说。
新亚新品部为了进一步提高原材料利用率,将牛肉做主菜后留下的边角料收集剁碎,做成了“咖喱牛肉包”,一块钱一个,价格低于普通大包,颇受顾客欢迎。而在以前,这些牛肉边角料都是用来煮汤调味的。
2007年对于新亚来说虽然艰苦,但还实现了盈利。它的上游供货商则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压倒面条厂的是房租和人工
房租上涨了快一倍,工人工资则在2007年涨了22%多,“现在工人是我们的老板。不提高工资和福利,对他们好一些,根本留不住人”。面条制造商瑞怡在2007年因此陷入亏损
“2007年我们的亏损要过百万了。”瑞怡食品总经理黄永发说。瑞怡食品是香港上市公司亨泰集团的下属企业,2003年进入上海,主业是生鲜面和干面加工,年产值不到2000万元。瑞怡是新亚的十大供应商之一。
2007年下半年,瑞怡生产面制品的四大原料价格纷纷上涨:面粉涨价14.8%,鸡蛋涨价29%,食用油涨价52%,木薯淀粉涨价38%。如果再加上第五大材料包装纸箱的成本,瑞怡2007年下半年原材料成本总计上升三成。
除了占总成本52%的原料,占成本12%的厂房租金、13%的工人工资、20%的运输费用都在上涨。
2007年年初,瑞怡不得不将厂房从上海普陀区迁移到更远的嘉定区,原因是所在的开发区要将瑞怡的厂房租金从每月6万元一下子提到12.5万元,除了房租,物业管理费也一下要涨3倍多。因此尽管加工生鲜面的瑞怡每天要给位于市区的两百多家客户配送鲜面,还是不得不选择迁址。新地址的厂租是每月7万元。
由于现在离市区较远,更重要的是汽油价格不断上涨,郊区通往市区的道路常常拥挤堵塞,瑞怡的运输成本过去的一年也涨了3%-4%。
2004年以来,瑞怡工人平均工资从800元涨到了1350元,2007年一年涨了22%多。“现在工人是我们的老板。不提高工资和福利,对他们好一些,根本留不住人。”黄永发说。
成本的迅猛上涨,让实在顶不住的黄永发只能选择提价。2007年下半年,黄找了新亚三次,每次诉苦不迭的目标只有一个:加价。但新亚负责采购的李雄和唐奕雯硬撑着,无论如何,坚持要求履行2006年签订的合同。面对白纸黑字的合同,黄永发实在无奈,只好微亏着给新亚供货:这个大客户,瑞怡不能失去。
对于另一些客户,比如瑞怡给其代工方便面的日清食品,黄永发的提价要求就部分实现了。2007年3月,黄永发到香港找到日清总部,把自己成本上升的情况算给他们,要求加价12%。瑞怡是日清在长期对比之后,找到的代工方便面质量最好的工厂,不能不管瑞怡的死活,结果日清给瑞怡涨价8%。
2007年下半年,涨幅更大、涨速更快的物价让黄永发再次要求日清加价12%。日清研究后,给瑞怡再次加价8%。
但是,瑞怡2007年给客户总体加价10%的策略并不能弥补成本的飞速上涨。黄永发向母公司董事会汇报,母公司最后要求瑞怡适当收缩战线,减小产量,放弃那些不赚钱的小客户。
黄永发只好忍痛执行。2007年一年,瑞怡的客户数量、产量、工人数量,都减少了一成。
“正规的厂家现在没法活了,那些没有质量保证、品质不好的面条作坊,现在倒好了。”这种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让黄永发倍感无奈。
成本升提价难 面粉企业岌岌可危
麦价涨15.8%,运价涨50%,但产能严重过剩和大量偷税漏税,甚至不计提折旧的小企业的存在,使得面粉行业的价格提升相当困难。
黄永发更上游的粮食加工企业,在食品价格上涨中,经营情况又如何呢?得知江苏是瑞怡国产小麦面粉的主要采购地后,记者来到了中国主要的粮食产地??黄淮海平原的中心江苏徐州。
维维六朝松面粉公司是徐州当地最大的面粉企业,前身是徐州面粉厂,1992年的最高年产量达到13万吨。
对于六朝松总经理岳邦真来说,2007年他是面粉业的胜者。不过这个胜利却让人心酸,过去一年,六朝松1.2亿元的产值,8500万元的资产,盈利只有110万元,产值利润率不到1%。
能做到盈利,对面粉企业已经非常不容易了。2006年政府通过中储粮开始托市收购小麦之后,小麦市场一改上世纪90年代政策多变和价格不稳的局面,价格基本由中储粮主导,出现基本稳定并略有上涨的局面。
2006年,六朝松从中储粮拍到的小麦到厂价是 1345元/吨,到2007年,上升到1558元,上升了15.8%。这对原料价格占成本90%的面粉厂而言,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
由于电力、石油价格的不断上升,2005年至今,徐州正规厂家小麦的生产成本从每吨120?130元,上涨到160元,每吨运费从20元上涨到30元。
更重要的是,由于面粉行业大规模的产能扩张,这个行业现在处在严重的产能过剩状态。“全行业大概只有50%的开机率,有一半的企业可能处在亏损状态。”岳邦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