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牛奶价格跳水,山西山阴县奶农将大批奶牛宰杀或低价出售。八、九月,牛奶价格出现了恢复性上涨,宰杀奶牛後出现抢奶潮,而奶农并未从中得到更多收益。
牛奶价格坐上"过山车",这是奶农们不能承受之重。在市场经济的潮涨潮落中,他们永远是最先被击倒的一批。而为了自救,他们往往只能选择退出。价格的巨大落差,使得他们无法靠自己躲过市场的风险。
周期性的跌落,习惯性的触底反弹。黄宗羲把这种农业现象称之为"积累莫返之害",秦晖先生将之精辟地总结为"黄宗羲定律"。这种农业怪圈,在眼下的农产品市场中时有显现,如何避免农产品价格的"黄宗羲定律",考验著决策者的智慧。
作为奶业产品的上游,山阴县的奶农们本应该可以左右牛奶的市场价格,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在世界牛奶价格普遍上涨的大背景下,山阴县的奶农们却在为奶贱伤农而黯然神伤,不得不变奶牛为菜牛。
是什麽让山阴奶农如此被动呢?山阴人自己给出的答案是"料价降不了,奶价提不了,政府包不了,奶农受不了"。和今年最惹人注目的猪肉相比,奶农们和养猪户面临著同样的难题:在变幻莫测的市场经济大潮中,到底谁来给他们"托底"?
不可否认,在农业产业化的道路上,"公司+农户"是一种可行的推广方式。但是,相对於农民,企业过於强势,以至於在中国制奶业中,大企业获得垄断性暴利的手段就是向奶农压价。山阴人的苦衷,也是整个农业产业化目前的写照。
要"稳民心,安天下",就必须保证农产品价格的相对稳定。在从传统农业向现代化农业迈进的过程中,转型期阵痛的突出表现就是周期性的价格震荡,而能负起稳定价格,又保护农民利益责任的,唯有政府。
在猪肉涨价之後,各级政府必须严肃对待农产品流通中间环节的监管力度,平抑生产资料价格的过快上涨,适当给予农民补贴,这应是各级政府在今後一段时间工作的重点。
只有建立起农产品生产保护机制,才能真正建立起"风险共担、利益均沾"的农业产业化链条,才能使农产品生产走出"黄宗羲定律"的怪圈,才能使广大农民分享经济发展的成果,避免被市场经济边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