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认为,重在“吸金”的渠道拓展、对经销商的高额返利、过度“多元化”发展,以及家族式运作等,早已经为太子奶在与三大投行的“对赌”中落败埋下伏笔。
根据2008年德勤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尽职调查报告显示:太子奶总资产为26亿元,债务为25.4亿元,其中,包括花旗、建行、招行等在内的银行债务13.6亿元,经销商约4亿元,供应商约3亿元,建筑工程款3.7亿元,内部集资款超过0.9亿元等,共有债权人超过7300人。正是德勤的这份尽职调查报告,“吓退了”那家本欲以50亿元收购太子奶的国际顶级食品企业。
超过97%的资产负债率所引发的“红灯”不断闪烁,“看起来很美”的“太子奶豪门”时刻面临崩裂。数以千计的经销商、供应商眼看血本无归,数以万计的员工眼看失去工作,他们走出企业、走向政府太子奶告急!
地方政府强势介入
李途纯记得,文迪波是株洲市政府派来的第三批拯救太子奶的官员。之前,从2008年12月后,曾先后来过两批当地官员。
面对超过25亿元的债务、超过7300人的债权人,三大投行没有拿出有力措施,严重“失血”后的太子奶处于“停摆”状态。
“谁是企业的法人代表?谁来向太子奶‘输血’、填补太子奶的债务‘黑洞’?谁来恢复太子奶的正常运营?”文迪波对《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说,李途纯出局后,在与三大投行的沟通中,“我们不断地证实了一个事实:他们不可能追加投资。”
株洲市政府开始讨论援救太子奶。文迪波表示,株洲市方面始终都有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种认为太子奶是民企,应该接受市场的检验和优胜劣汰;另一种则认为,基本面尚可的太子奶遇到了严重的财务危机,波及到了地方政府的稳定,必须救。
最终,株洲市政府内部讨论的结果是“太子奶必须救、能够救、可以救”。株洲市市长王群曾对《中国经济周刊》记者称,“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它就不单纯是一个企业的事了。对危机下的太子奶将采用先托管后重组的方式,扶持太子奶的发展。”在风险、责任与稳定面前,三大投行最终采纳了株洲市政府的意见。
根据株洲市政府、三大投行、李途纯的三方会议纪要,株洲市政府通过国有资产投资公司与株洲高科集团组建株洲高科奶业,租赁太子奶核心资产,陆续投入生产流动性资金1亿元左右,组织封闭式独立生产经营;高科奶业代表政府支持、发展太子奶,不以盈利为目的,其经营所得原则上将作为租金及用于为太子奶偿债;太子奶股权恢复“对赌”前的状态,李途纯及三大投行将股权质押给高科奶业。
今年1月20日,高科奶业成立,文迪波带领“8人小组”正式入驻太子奶。当他把太子奶61.7%的股权、太子奶法人代表“帅印”重新交还给李途纯的那一刻,李途纯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文迪波对《中国经济周刊》记者称,作为太子奶的创始人,李途纯对企业的贡献至少有两点:一是太子奶一直是国家含乳饮料标准的制定者,是他的努力把一个(乳酸菌)行业与(太子奶)企业划上了等号;二是因为他与他的团队的坚持,太子奶避免了三聚氰胺的污染。“紧要关头,我们需要与李途纯并肩直面困难。”
高科奶业托管太子奶后,一面注入资金恢复太子奶生产,一面展开调研,强化管理,精减人员,化解财务风险,同时与银行、经销商、供应商、员工等磋商,根据经销商的打款额度,以100%:120%的比例发货,其中多发的20%货物作为偿还太子奶原有经销商的债务等。
研发水平是太子奶的核心价值,为巩固其行业“领头羊”地位,6月26日,高科奶业携手湖南农业大学,在科技协同攻关、组建博士后工作站、设立“太子奶”班等方面进行深度合作。就危机下的品牌重构问题,张丽称“蕴酿已久”,十多年来,太子奶的包装鲜少革新,“这是一次契机,从7月份开始,我们将用新产品带老产品、用新包装刷新太子奶的旧形象。”
市场在逐步收复,信心在逐步增强。“重点市场中,北京、四川等城市的市场恢复得比较快,”张丽说,以四川为例,今年一月份销售额不到8万,二月、三月到了60万、90万,四月、五月分别为150万、240万,六月份超过了500万,“去年公司出事后,除掉‘断炊’的一月份,在没有一分钱广告投入的情况下,每月还能销售四五千万,目前增加到七八千万,且保持了持续增长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