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委内瑞拉以“不利公众健康”为由禁售了某无糖碳酸饮料。该消息在国内也引起了一阵风浪，甚至有不明就里的读者抱怨质检部门“不作为”，又一次让有问题的食品流入了市场。
问题是，委内瑞拉并没有说明该饮料中究竟是什么“不利公众健康”。不过，比较一下该生产商旗下的无糖、有糖两款碳酸饮料不难发现，那个“涉案”者就是甜味剂：阿斯巴甜。利用甜味剂来取代饮料中的蔗糖，目的是降低饮料的热量。阿斯巴甜含有一点点热量，但是含量很低，所以整个饮料中的热量可以忽略。这样的饮料不提供任何营养，只为了解决口味的问题。相对于传统的高热碳酸饮料，自然受到了营养过剩、尤其是摄入热量过高的现代人的欢迎。
阿斯巴甜早在1965年就被发现了，不过因为身上的“人工合成”的标签，一直受到各种各样的怀疑———尤其是致癌的指控。许多研究机构纷纷出手，经过了十几年的探索，也没有找到罪证。美国食药局（FDA）认为做了这么多检测也没有发现问题，于是在1981年批准在某些食品中使用。后来，其他国家（包括中国）以及国际相关机构也纷纷认可了它的安全性。到1996年，FDA最后取消了对它的使用限制，允许它被用于任何食品中。不过，科学界并未就此偃旗息鼓，许多意在找出它的危害的研究依然在进行。2007年发表在《Critical Reviews in Toxicology》上的综述指出，迄今为止没有证据表明阿斯巴甜有安全性的问题。在动物实验中，每千克体重每天摄入4000毫克阿斯巴甜尚未观察到危害，而FDA规定的人体最高摄入量是每千克体重每天50毫克。这个量大致相当于每天喝10多瓶无糖可乐。还有一些零星的动物实验显示了阿斯巴甜的危害甚至致癌性，不过这些研究没有被各国主管机构和相关国际组织认为足以推翻对阿斯巴甜安全性的认可。
可见，从科学证据和主管机构的规定来说，甜味剂在饮料中的使用是相当安全的。
对于碳酸型饮料来说，影响骨质是常见的一项质疑。其中的碳酸、磷酸、咖啡因都被怀疑会导致钙流失和骨的矿物质密度降低。这方面的研究有一些，不过不同的研究结果不一致：有的结果显示有影响，有的显示没影响。比如1997年发表在《美国公共健康杂志》的一篇论文比较了一个社区内1000名白人老年女性的骨矿物质密度与碳酸饮料饮用量，发现二者并没有关系。而2006年发表在《美国临床营养杂志》上的一篇论文则报道喝可乐多的女性骨矿物质密度比喝可乐少的平均要低几个百分点，而对于男性则没有影响，饮用别的碳酸饮料也没有影响。不过，这项研究尚不能证明可乐会导致骨矿物质密度降低。用作者的说法是，这项观察结果需要进一步证实。一方面，这项研究只是流行病学调查的结果，可能有别的因素导致这种差异；另一方面，人群中的骨矿物质密度相差很大，可达百分之几十，这几个百分点的差异对于人体的生理机能有多大的影响也不好说。
总的来说，碳酸饮料在安全性上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如果其配方有问题，应该是先有一些可靠的科学论文出来，然后各国主管机构评估这些研究结果的可靠性，然后修改以前的规定。只有在问题来自于生产事故，或者有急性毒副作用的案例出现，才会有直接禁止的举措。即使那样，也需要说明原因。委内瑞拉这种“只定罪，不判案”的方式，说服力相当差，也不符合惯例。
跟含糖饮料相比，无糖饮料有实实在在的优势。是选择不含热量的好处，还是对那些传说中的危害“宁可信其有”，或者，根本不喝这类饮料，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因为选择权在你自己。
□云无心（美国 食品工程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