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发展机械化则也面临着一个政策落实问题。聂光辉举了个例子:购买一台植保机,国家给予补贴的型号、品牌、卖4000多元,除掉国家补给农民的部分,农民自己要掏3000多元,但是类似功能的另一个品牌型号的植保机在市场上只需要2000多元。这里的问题就很严重,国家拿出很多钱来补给农民,但是农民实际上却没有得到好处,反而多掏了钱,除非不要这笔补贴。“补贴要想办法补到实处。”
农业大市向外购粮
浏阳市农业局局长杨厚波承认,目前浏阳粮库的储备是足够的,但是其中一部分却是自外地的收购。而作为农业大市的浏阳市,本来应承担向外供应粮食的责任,但是现在却在向外购粮。
杨厚波告诉记者:“上个世纪90年代的时候我们有100万亩稻田,但现在是84万亩,还不全是种粮食的。”
究其原因,杨厚波认为主要在于这样三点:“首先是城镇开发、工业用地增加等造成的耕地面积减少;其次是由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带来的一系列变化;最后则是由于直接效益太低,农民收入太少而造成的大量的“双改单”现象,这个现象在2000年以后愈演愈烈。”
目前浏阳市有蔬菜11万亩、烤烟8-10万亩、花卉10万亩、油菜(还可种一季水稻)29万亩,直接耕种粮食的土地在不断被压缩。“这些作物的效益都比粮食好。”杨厚波一笔一笔给记者算帐,“花卉搞得好的,平均一般每亩能挣6、7000元;蔬菜每亩4000多,好的可以达到10000多元;烤烟一亩1500-2000元。如果你种粮食,一亩早稻挣200多元,晚稻挣300-400元,农民自己会算帐,这是最本质的原因。”人均耕地少也是农民难以增收的重要原因,浏阳市人均耕地面积只有六分四,每户也就两三亩耕地,“说实话,如果光种这些地,有些人家连生存都保证不了。”
“而且,从意识上,对从事农业生产总是有歧视,即使自己本身就是农民,也是有早脱身就脱身。”浏阳当地有一种说法:“有本事的人去挣钱,没本事的才种田。”除了少数大户外,田间大多是老人、妇女在从事农业生产。
借土地流转走上粮食生产规模化、机械化道路
尽管问题多多,但是杨厚波对粮食生产的前景还是比较乐观的:“未来两年的粮食生产和现在相比应该能有所提升。”
浏阳市已经开始要求农民必须种两季稻,不能休耕(这是抛荒的体面的说法),凡是不种第二季稻的必须算作抛荒。在龙伏镇人民政府给全镇农民的一封公开信中说明:“对种植早、晚稻的农户每亩补贴110.4元,种植中稻的农户每亩补贴100.4元;在6月15日之前没有种中季稻或其他经济作物的,将收回土地经营权。”
浏阳市还将农业和粮食生产纳入了奖罚兑现的范畴,市政府拿出100万专项资金设置了7个奖金,鼓励农业和粮食生产。对抛荒者一律收回耕地,重新发包,一律扣除农资补贴和粮食直补;对因工作不力导致抛荒严重、影响粮食生产的,一律追究主要领导和乡镇各级工作人员的责任,并对抛荒严重的村每抛荒一亩扣除1000元的村工作经费。
同时,浏阳市还在每个乡镇都建立了一个千亩示范基地,并树立了一批种粮大户典型;采取一些力所能及的措施例如加大补贴、整顿农资市场等方法,对农资价格上涨过快进行控制;加强农业技术下乡;对抛荒现象加大举报力度,设立举报电话。在各种举措共同作用下,今年浏阳市的早稻种植面积增加了5万亩。
在杨厚波看来,加大土地流转的力度,将是发展粮食生产的重要途径。“联产承包责任制曾经在解放农村生产力方面起到过十分巨大的作用,但是现在已经逐渐体现出它的一些劣势。我们不可能搞土地买卖,也很难大规模地收地,于是只能搞土地流转。希望能够尽量将土地集中到一批种粮大户手中,农业人口转移、粮食生产都看这一点了。”目前浏阳已经有30余万亩土地完成了流转,杨厚波希望能够借土地流转,使浏阳走上粮食生产规模化、机械化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