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日下午5时，行唐县上碑镇南壤北村的奶牛养殖小区里宁静而祥和。
农民杨二虎牵着两头膘肥体壮的奶牛，踱进位于养殖小区中央的挤奶大厅。宽敞洁净的大厅内，已经有十几头奶牛在挤奶。
杨二虎接了一桶干净水，把牛乳认认真真冲洗了一番，然后套上挤奶器，不消一支烟的功夫，奶已挤了大半桶。
“进挤奶大厅挤奶，最大的好处就是牛奶的细菌含量不会超标，适合生产卫生条件要求较高的无菌奶。而且无菌奶价格稳定，供不应求，与散户相比少了许多卖奶的麻烦。”杨二虎告诉记者。
杨二虎所在的军鹏奶牛养殖小区是由北京一家企业投资兴建的，现有80多户奶农，奶牛存栏500多头，每天的鲜奶产量有5吨多。由于小区采用标准化养殖方式，鲜奶质量、产量相对稳定，一直供给北京三元乳品有限公司。
奶牛饲养的标准化，让行唐县军鹏奶牛养殖小区的养牛户们免受了卖奶难的折磨和倒奶的损失。而鹿泉市铜冶镇南任村的奶农们却没有那么幸运。由于这里的奶牛多是一家一户散养，每当市场出现较大波动时，都会不同程度地受到影响。今年5月以来，村里每户奶农都经历过"倒奶"的痛苦。
去年下半年，饲料价格上涨，但鲜奶的收购价格却没有变化，村里一些散户难以承受，便在喂牛的饲料上"偷工减料"，造成原奶质量下降。今年上半年，受阜阳劣质奶粉事件影响和出于提高产品质量考虑，三鹿集团对散户交售的鲜奶实行限量收购，同时对原奶的检测也更为严格。一些奶农交售的散奶质量不达标，甚至有的掺杂使假，都被企业拒之门外，一些散户不得已"忍痛倒奶"。
石家庄三鹿乳品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张振哺说，鹿泉是三鹿集团重要的奶源基地，原奶的好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三鹿产品的质量。为从奶源上把好关，三鹿投巨资修建了标准化的挤奶大厅，建议散户们把奶牛牵到挤奶大厅统一挤奶，同时在价格上也给予适当优惠---在奶厅挤的鲜奶每公斤收购价格为1.62元，比交售散奶每公斤1.47元的价格高出0.15元，可还是很难吸引散户来奶厅。
而南任村奶农认为，到挤奶大厅根本就不现实，一是他们距离奶厅较远，而且还要缴纳一定的费用；二是把奶牛牵来牵去浪费时间也很麻烦。然而张振哺却一针见血：距离不是主要问题，进奶厅缴纳的费用很少，关键是进了奶厅一些奶农就不能在原奶上"做手脚"了。
据了解，目前三鹿集团在鹿泉已建成和在建的奶厅有34个，基本上可以覆盖鹿泉的奶牛养殖专业村。如何吸引农民牵牛进厅是一个让企业头痛的问题。只有通过引导示范和价格杠杆的作用，引导农民走上规范化生产的道路。
在铜冶镇南铜冶村，三鹿投资600万元新建了总面积21.21万平方米的生态奶牛园区，修建了道路、排水系统、挤奶大厅和水塔等，并统一为养殖户供应饲料配方，推行标准化养殖。
"这里实行统一饲料、统一防疫，最后以统一价格销售，奶农实际上已成为'标准化养殖车间'的工人。"张振哺介绍，由于小区生产的原奶各项指标完全符合标准，一直是企业生产高档乳品的主要原料，市场收购价格始终保持稳定，尽管经历了饲料价格上涨、劣质奶粉事件等市场波动，但目前养殖小区没有出现一起倒奶事件。
在张振哺看来，奶农要想摆脱"倒奶卖牛"，走标准化养殖之路是必然的选择。
【编辑点评】
"倒奶卖牛"现象是受市场供求关系无情的调节、实现优胜劣汰的具体表现。近年来，一些地方出于调整产业结构、增加农民收入的初衷，鼓励农民发展养殖业，因而奶源快速增长，然而本地企业的加工能力建设滞后，造成牛奶季节性和地区性过剩。
但与发达国家相比，我省乳业普遍处于低产量、低质量、低效益的"三低"状态。省会周边县市奶牛业以散户饲养居多、规模小、劳动生产率低；散户通常采用手工挤奶的方式，使得疾病预防非常困难，很难保证原料奶的卫生标准。这种典型的小农经济生产方式不仅在销售环节令农民被动，在生产环节也难以适应大工业化的生产要求。解决这一问题，最终必须从推进奶业产业化经营着手，大力提倡规模化、标准化养殖。
针对"倒奶卖牛"，业内人士还提出，加工企业可以想办法与友好协作而非恶性竞争的、存在一定季节差的外埠兄弟企业互相调剂；或者让利销售以开拓市场，扩大品牌覆盖面，谋求长远利益；或者赠送给特殊群体，提升品牌的亲和力。必要时请政府扶植培育消费市场，可以申请"学生奶计划"的部分资金来增强市场购买力。
记者 陈海 张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