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衡水市区白菜价格出奇地低，每斤大概在一角五分左右。成车的大白菜叶绿帮白，水灵灵的，可是就卖不上价。买主们还一边说着“这么便宜啊”，一边狠命地讨价还价，外带扒帮。对此，菜农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背地里却叫苦不迭。今年大白菜为啥这么便宜？菜农明年还种不种？他们有着怎样的苦衷？
为多卖几分钱多跑出十几里地
19日一大早，桃城区邓庄乡留仲村村民陈殿文和老伴装好一拖拉机白菜，径直开往市区珍宝街附近。
“卖给批发商我们省心，但给的价儿太低，一斤也就一毛二三。”陈殿文说，之前在河东衡水监狱附近也卖过，可最多也才卖每斤一角五六。为了能多卖几分钱，他特意多跑出十几里地，来到开发区。
到中午11时许，陈殿文的一拖拉机白菜只卖出几十棵。“几点卖完几点走，要不还得拉回去。上回那一车，天黑了才卖光，等收拾好回到家，已经晚上8点多了。”陈殿文一边说，一边又靠着拖拉机蹲了下去，他的老伴则依旧卖力地吆喝着。
见有路过市民停车问价，陈殿文的老伴立即快步上前，殷勤地张罗着：“要是要得多，我们给你送到家里去。”陈殿文蹲在一边吧嗒着烟，挠着头无奈地说：“总是问价的多，真买的少。”
一棵白菜被扒掉两三层帮
“这些菜都是新鲜的，又没坏，就少扒点吧!”陈殿文眼巴巴看着买菜的几名妇女将白菜剥了一层又一层，一个劲地皱眉头。
尽管出言制止，但买菜的市民并没有停手，直剥到满意才让他过秤。
“我们在家都已经扒过一遍了。这么好的白菜，两毛钱一斤，还被扒掉这么多菜帮子，真可惜！”看着车斗旁被扒下来的一堆白菜帮，陈殿文和老伴有些无奈，边说边将一片被扒下来的菜帮捡起来。
“四个白菜帮，差不多就有一斤多”，埋怨归埋怨，他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买主把菜帮一层层扒到满意为止，“不然人家不买啊！”
掐指一算账一乘一减好心酸
陈殿文掐指算起了经济账：白菜从地里拔出之后要两次“蜕皮”，先是菜农自己把外面的一两层扒掉，拉到市区顾客选购时又要扒掉一两层。大体估算，一斤白菜要被扒走三两， “1000斤白菜实际上只卖700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另外，进一趟城也会增加很多额外的成本，其中，折耗掉的分量和来回的油钱是大头。陈殿文说，从留仲村开拖拉机到开发区，来回一趟得烧掉25元钱的柴油。
陈殿文介绍，每亩白菜地需要200元的底肥、100多元的粪肥，加上种子、水电费，每亩得投入700多元。好的地块一亩地能收八九千斤白菜。拖拉机进城一次拉2000斤，两次“蜕皮”剩下1400斤左右，最终可卖210元左右，扣除油钱25元，仅剩185元。量、价、本，一乘一减，“就别指望挣钱了，这还没算劳力钱、各种管理费和饭钱呢！”他说，虽然不挣钱，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白菜烂在地里。
明年还要不要种呢？陈殿文说，确实有点怵了，“不过还得看情况”。他说，其实很早就感觉白菜要“跳价”。因为买白菜种时就发现价格特别高，这说明要种白菜的人很多，种得多了，自然就不值钱了。明年种不种，得先看看种子的价格。
一天卖了80元花了近一半
同是邓庄乡的农民老刘，和妻子19日早7时从家里出发，拉了2000斤白菜到河东市场，到下午4时左右，才卖出500多斤。“总共卖了不到80块钱，20块的柴油钱、8块的各种管理费，还有9块5的饭钱，差不多一半。”
附近白菜摊上的谢女士同样叫苦不迭：“总共拉了几百斤，今天卖了几十块钱。吃点饭，交点管理费，不剩啥了。”
来自大麻森乡的小杜称，昨天他拉了1000多斤白菜，一天才卖了400多斤，“愁死了！便宜点也想赶紧处理掉，家里还有两万多斤呢！”
忙活一天不如去打工
邓庄乡一位农民介绍，现在卖一天白菜都不如出去打工，“年轻男劳力出去打工，一天可以挣上100多块钱，妇女也能挣五六十块，比卖白菜强多了。有的村民就真的出去打工了，宁愿瞎了地里的白菜。”
“要是能有人帮我们一下，帮我们卖掉就好了。便宜点也是蔬菜啊，有人要总比烂在地里强吧？”陈殿文幽幽地说。
今年白菜为啥这么便宜？
农业专家分析，今年白菜价低、滞销的原因主要有三个：首先是受供求关系的影响。去年蔬菜价格高，刺激了农民种植积极性，纷纷增大了种植面积，白菜种植表现得尤为突出，导致市场饱和。其次是今年气候条件有利，适于蔬菜生长，包括白菜在内的蔬菜产量都很高。最后是外地蔬菜在一定程度上压缩了本地蔬菜的市场。
大白菜丰收，农民卖菜难。在此呼吁相关部门引起重视，为我市丰收的大白菜“找找出路”。
衡水晚报记者董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