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报业视觉中心记者 宋宁 摄
“蒜”你狠！一公斤蒜头抵两公斤蛋
部分原因是种植面积减少、减产，幕后推手是炒蒜团
“知道什么是最新土豪标准吗？咖啡泡葱花，就着两头蒜!”“这几天如果谁一开口说话，一嘴的蒜味儿绝对是在炫富!”最近，朋友圈关于大蒜涨价的段子层出不穷。从年初的4元/500g，到现在超过10元/500g，短短4个多月，蒜头价格就翻了一番。那么，究竟是谁把蒜头成功推进奢侈品行列的呢？答案很简单，就是炒蒜团！
蒜头价格创下5年新高
“蒜你狠”到底有多狠？“鸡蛋才5元/500g，蒜头要卖10元/500g，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在南湖菜场，李阿姨挑了5颗蒜头，平均下来每颗划到1元，这样的价格，已经接近2011年蒜价的历史最高点。众彩市场的数据显示，4月份蒜头的批发价最高达到了7.4元/500g，创下了5年来的最高纪录，距离2011年的8元/500g已经无限接近了。
“年初的时候在3—4元/500g，现在涨到了8元/500g，几个月价格就翻了一番，涨得确实有点快。”苏果超市应天西路店的生鲜课课长张鹏介绍说。年初，当蒜头价格刚刚开始上涨时，并没有多少人把它当回事，毕竟大蒜头只是调味品，并非生活必需，可替代性很强。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此后几个月，蒜价却如坐了火箭一般，从3元/500g一路飞涨，不少菜场的蒜头都卖过了10元/500g。“我就奇怪了，都是调味品，蒜头一个劲地涨，生姜反倒比往年便宜了。”李阿姨说。蒜头越来越贵，不少面馆老板也直喊吃不消，以前放在桌上让客人自取的蒜头，现在也不见了。“太贵了，一个蒜头划到一块钱，只能客人要的时候我再拿出来。”湖西街一家面馆的老板说。
实际上，2011年蒜价达到最高点之后，“蒜你狠”已经蛰伏了5年。去年的这个时候，众彩市场的蒜头批发价只有3元/500g。不过随着全国大蒜种植面积逐年减少，加上年初的世纪寒潮影响了新蒜产量，蒜头价格迅速飞涨。“新蒜估计要到月底才能上市，只有等新蒜上来了，蒜价才可能降。”众彩市场的分析师李俊说。
炒蒜的游资高达数亿元
种植面积减少、寒潮导致减产，这些都是蒜头价格上涨的部分原因，而真正的幕后推手，还是炒蒜团。
“每次价格出现异常波动的时候，我们几乎都能看到人为炒作的影子。”在谈到蒜头价格猛涨时，国家统计局南京调查队消费价格处处长王军说。事实上，这轮“蒜你狠”发飙，就是因为炒作，众彩市场分析师李俊也表示：“市场上的到货量，并不能决定蒜头的价格，这个价格主要还是囤蒜商说了算。今年的蒜价，虽然有减产的因素，但最主要的，还是有人在背后炒作。”据李俊介绍，4月份蒜价一度出现了回落，在6元/500g左右，但蒜头降价的关键因素，是囤蒜商出现了恐慌心理，开始大量抛售。不过最近，蒜头价格又有所回升，“现在是蒜头库存最少的时候，蒜商又开始收窄出库量了。”李俊说。
邳州市是全国闻名的大蒜之乡和最大的优质白蒜产区、江苏最大的大蒜生产基地。“据了解，今年2月底蒜商们在山东开了一次保鲜行业大会，会上传出的数据全国库存仅存60万吨，从这天起大蒜就开启了‘疯涨’模式，加之福建、河南、东北等地游资联合山东省金乡蒜商‘大鳄’们，联手上亿元‘炒蒜’图利。”主要做大蒜出口生意的邳州市恒丰宝食品公司刘传国总经理介绍。和邳州市相邻的山东金乡，是全国大蒜的主产区，“炒蒜”在这里并不是什么新闻，今年的行情，让大蒜经纪人赚得盆满钵满，但倾家荡产的，也比比皆是。
那么，蒜头价格是怎么被炒上去的呢？“囤货、垄断、惜售。”李俊说。但实际上，炒蒜没有那么简单，除了囤蒜，制造市场恐慌也是一个不能少的环节。3月底全国库存60万吨的数据，可信度无从考证。此后，寒潮导致河南地区早熟蒜冻死30%-40%，这个信息在传播过程中又被人为放大。另外，“包蒜”也是抬高蒜价的推手。蒜商为了托住大蒜高价，直接与蒜农商谈，出5000－6000元包一亩，“这样会一传十、十传百……涨价的声势便在老百姓嘴中传开了。”刘传国说。而在邳州，蒜商只是预交定金，每亩300-500元，对蒜农来说，即使到时蒜商不来收蒜，还可以再卖，可最起码有300-500元的收入，但效果其实是一样的。
蒜农其实挣不了多少钱
蒜价眼看着又要创下新高，今年种蒜的蒜农是不是可以大赚一笔呢？事实却并非如此。
针对目前蒜价的波动，物价部门专门在邳州开展了一次成本调查。“大蒜种植是传统经济作物，更是劳动力密集的行业，从掰蒜种、播种至收获……再到分级处理、出售，共计十八道环节，节节离不开人。”王凯在邳州宿羊山镇种植了80亩地农作物，今年种植大蒜20亩、小麦60亩，他给自己地里的大蒜算了一笔账：种植一亩大蒜，需要蒜种150公斤，按去年蒜种2.5元/500g算，单蒜种的成本就750元左右，化肥一亩地800元，薄膜、除草剂、浇水等180元，种植人工费240元，收获大蒜人工费900多元，合计在2870元左右。按去年规格好一点的净蒜2.5元/500g的价格，一亩1050公斤计算，一亩地能卖5250元，除去成本，一亩地可赚2380元。在谈到今年大蒜市场的预期价格时，王凯不好意思地说，“听说河南早熟鲜蒜在2.0元/500g左右，预计今年鲜蒜（统货）的开秤价也能在2.0元/500g左右或略高一点，干蒜心理预期价位在3.0-3.50元/500g之间就行。”很显然，与囤蒜的蒜商相比，蒜农的收入并不高。
实际上，像王凯这样的蒜农，对过山车般的蒜价也是受够了，“我们都希望价格高点好，但是更希望平稳发展。”刘传国的想法也是一样：‘过山车式’的价格行情，不仅会让蒜农恐慌，让农民少赚甚至亏本，更会让我们这些蒜商倾家荡产、血本无归。”宿羊山镇负责农业的韩主任也说：“不希望今年蒜价太高，否则会影响生产持续健康运转。”据他预计，今年大蒜价格出售在2.70-3.0元/500g就可以保本，建议广大蒜农密切关注市场、及时抓住稍纵即逝的价格行情，循序渐进卖出，特别不要捂蒜惜售，赚到手的才是自己的。他同时还建议，以增加市场透明度、减少炒作空间为着力点，打击制造谣言惑众、恶意操控市场的行为；政府加大大蒜种植面积、推进价格数据等权威信息发布；以兜底线、保成本为目标，大力推广大蒜价格保险、大蒜风险基金和目标价格制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