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张钰芸 报道
进入5月，天气转暖，本该是蔬菜大量上市、价格走低的时节，但近日全国各地却频频传出蔬菜价格大涨的消息，甚至“一棵大白菜卖到15元”。记者昨天走访市场后发现，由于初春天气阴冷，蔬菜生长受到影响，部分品种的田头价比去年同期翻番上涨。猪肉价格却跌至近年来最低点，养殖户濒临亏本警戒线。无论是价格大涨还是大跌，农产品价格的“跷跷板”让市民和农民都很受伤。
初春阴冷天气拉高近期菜价
青菜2元/斤，鸡毛菜3元/斤，番茄3.5元/斤到4元/斤，刀豆每斤从3元到5元不等，菠菜4.5元/斤，大白菜2元/斤……记者昨天在长宁区一家菜市场看到，近期本市蔬菜价格稳定在高位，部分品种甚至比4月份的价格还高。
明明天气转暖，为什么菜价不跌反涨呢？在青浦种了300亩农田的菜农老朱告诉记者，今年1月—3月的持续阴雨低温及光照不足，影响了田间蔬菜生长。“现在上市的卷心菜、西红柿是1月份种下去的，青菜是3月份种的，尽管前两天天气特别好，但前期影响还在，所以产量受影响。”现在田间劳动力的日薪从去年50元涨到65元，蔬菜田头价就涨得快了。“去年卷心菜烂在地里没人要，差不多0.1元一斤，今年卖到0.9元。小青菜去年这个时候一斤0.4元、0.5元，今年1.5元/斤。鸡毛菜去年1元/斤，今年2元。空心菜从去年的一斤1.5元到2元涨到2.5元，生菜的田头价也比去年涨了1元。 ”
相比郊菜，客菜上涨幅度也不小。浦南农产品批发市场总经理侯余欣表示，市郊、苏浙一带的茄果、瓜豆类蔬菜尚未上市，目前茄子、冬瓜、青椒等都来自海南等地，部分南方产地近期遭暴雨灾害，价格居高不下。 “外地调运的物流成本高，价格高企。 ”
随着天气转好，这两天菜价已有下跌趋势。老朱说，他种植的西红柿集中上市，田头价从前两天的2.5元/斤跌到1.2元/斤，卷心菜再过一周估计也能跌去一半。地里的茄子、黄瓜也快上市了。市农委蔬菜办主任陈德明表示，目前春夏交接，春菜收完了，夏菜还没跟上，但季节变化带来的上市量减少并不会持续很长时间，预计5月中下旬价格会逐渐平稳。
猪肉大跌养殖利润仅剩百元
那边蔬菜价格上蹿，这边猪肉价格却遭遇“滑铁卢”。今年春节后，本市猪肉价格一路下滑，老百姓得了实惠，却让养猪的农民黯然神伤，徘徊在成本线上。
根据市商务委统计的数据，5月7日，本市预冷肉平均批发价为17.86元/公斤，新鲜猪肉17.35元/公斤。3月9日，价格分别为19.28元和20.35元。侯余欣表示，这段时间猪肉跌得确实厉害。 “今年牛羊肉价格大涨，几乎是历史最高位，市民转向消费猪肉，即使如此，价格也上不去。 ”在浦南农产品批发市场，品质较差的白条肉只要14元/公斤，最好的不过17元/公斤，小菜场里的猪肉也降到十三四元一斤。
猪肉价格的下跌尽管让消费者负担减轻，但养殖户却难以承受。东方艾格农业分析师王晓悦表示，如果生猪出栏价每斤再下跌1元，养殖户就很可能杀去能繁母猪，减少存栏量。“去年猪肉价格最高时，养一头猪能够挣七八百元，但现在养得好的农民也只有100元的赚头，大部分养殖户只能保本。如果价格再度下滑，农民开始杀猪，那明年产量减少后又将大幅涨价，陷入价格过山车的怪圈。 ”
由于近期猪粮比价已达到警戒线，国家启动冻猪肉收储，王晓悦希望此举能减缓猪价跌势。不过随着气温升高，消费淡季到来，“七八月份大中院校放假后，猪肉消费量进一步下降，不过今年入栏的仔猪不多，使得7月出栏数量有所减少，供应反而紧张，希望猪价不要快速下跌。 ”
涨涨跌跌市民农民都受伤
不是贵得让市民下不去手，就是便宜得让农户亏损。在农产品价格的过山车中，受伤的总是消费者和农民。
猪肉价格下跌必然让养殖户承担着成本压力，那蔬菜价格高企菜农就能赚到盆满钵满？记者调查发现，零售价和田头价的巨大差异，让菜农收益有限。
在长宁区一家小菜场里，土豆每斤售价2.5元左右。而在上海最大的客菜批发市场里，土豆的批发价仅1元/斤。如果到了产地，在其主产地之一的甘肃省，普通品种的土豆收购价仅0.3元/斤，最好也不过0.4元/斤。从菜农的田头到城市的终端市场，同一批土豆的价格涨了8倍多。这种情况几乎发生在所有蔬菜品种身上，批零差价一直保持着“公斤进、市斤出”的标准。“批发市场里2元一公斤，到了零售市场就是2元一斤，这已成惯例。 ”一名业内人士感慨，这两年甚至有部分品种的零售价涨到批发价两三倍。
这两年蔬菜滞销事件层出不穷，卷心菜、大白菜、青椒等蔬菜都曾跌破成本价，逼得农民不得不丢弃辛苦种植的蔬菜，将其翻耕到土中。而在菜贱伤农的同时，零售终端的菜价依旧不减，如果第二年菜农减少种植数量，更是菜贵伤民。到底是谁推高了农产品的价格？人工费上涨、油价上涨、物流环节多、生活成本提高。陈德明说，今年本市蔬菜价格上涨主要源自成本推高。 “去年政府拿出各种政策鼓励农民大种绿叶菜，但连续半年多出现了卖菜难，菜民收入明显偏低，今年油价、人工成本上升，价格回升是正常的。 ”种植环节要涨价，物流环节也不含糊。来自外地的客菜需要经过菜农、小贩、产地批发商、长途运输户、销地批发商、小贩等多道环节，才能到达市民餐桌，其中不但有油价上涨带来的种植成本、运输成本上升，还有层层加价，其中零售环节的加价尤为明显。 “虹口区一个蔬菜摊位每月租金1500元，夫妻二人看管的话就是两个人的人工，再加上他们的房租、日常开销等逐渐上涨，只有涨菜价才能拉平。 ”
政府部门应及时发布信息
业内专家指出，我国应该重视并建立农产品供应信息平台，解决市场供求信息缺乏的问题。
东方艾格农业分析师马文峰表示，在此次猪粮比价触及警戒线之前，他已监测到了价格的异常波动，但国家相关部门却没有重视这些迹象。 “我国的大部分农民还是个体户、小农户，他们对于大市场没有概念，也无处了解市场供求情况。这就需要政府相关部门建立一个高效、及时、功能完善的信息平台，让农民从中了解到农产品在一段时间内供求信息，来制定其生产计划。 ”此外，目前我国对农产品产量的警戒线设置还太多简单。以猪粮比价为例，仅选取了玉米一项来和生猪出栏价进行对比，但忽略了豆粕以及加工成本和流通成本，无法最及时预警农户。因此，马文峰建议相关部门更加重视信息发布工作。
上海近年来大力开展的农超对接，今年本市增加农村合作社和社区的对接，将蔬菜等农产品直送郊区新建社区销售，除了运输更方便，也能为新建社区补充供应。本市还将持续推进农校对接，将平价菜送入大中院校的食堂，保证学生用餐价格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