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桂林先生认为,目前茶叶市场价格在一定程度有虚高现象,但是,顾客的消费心理正在逐渐理性化,品牌附加值对茶叶价格的影响将更为明显。
三、一场博弈:明码标价能否根治茶价虚高
由于茶叶的特殊性决定了其难以用一个固定的标准来定价,而茶叶定价标准的难以确定又导致茶叶价格的不透明,价格不透明又催生出茶行业的暴利。面对难以捉摸的茶价,许多消费者希望,茶叶也能像其他商品一样,明码标价。
其实,几年前,市区一些知名品牌的茶店就打出了“明码标价”、“不二价”等字样,消费者在这些茶店购买茶叶一般不再享受折扣。明码实价给价格虚高的茶叶市场带来一股清新气息。
“实行明码标价或不二价等方式只是想让消费者买到的茶叶物有所值。”位于市区津淮街某知名茶店的老板魏桂林告诉记者,茶叶质量是有标准的,但由于一方面消费者缺乏茶叶知识,另一方面,许多茶叶从业人员并非专业人员,从而经常误导消费者,导致茶市场价格混乱,消费者被“宰”、被“坑”的现象时有发生。
泉州人买东西都有一个习惯,喜欢砍价,因此,许多商家都抓住了泉州人的这个心理,将商品的价格抬高,然后再让消费者去砍。相反,如果不给他们砍价,往往做不成生意。其实,作为商人的魏桂林岂能不知道这个“潜规则”。然而,他却背道而驰,坚决实行明码实价的战略。他将茶店里所有茶叶按品种质量进行了编号细分,对不同质量等级的茶叶采用不同颜色的包装,并在全国的十几家专卖店统一了价格,所有茶叶均按标价进行销售,不再打折。
“刚开始,很多消费者不适应茶叶价格不能打折。实价以后,茶价本身就调低至合理价位,不可能像别的茶商那样打折,结果消费者不理解,常常因为不能给他们打折而走人了。有时甚至是为了不能省5块钱而黄了一桩生意。”第一年,茶店的销售额很差,有时连续几天都没有谈成一桩生意。但是魏桂林却一意孤行。“茶叶质量是有标准的,一分钱一分货,懂茶的会发现实价有实价的好处,因为同品质的茶叶,有的茶店给的折扣虽多,但打完折还是比我这里的茶叶贵。”守得云开见月明,第二年后店里的销售额便开始上涨了,成为目前市区最知名的茶店之一。“只要茶商对茶叶的定价比较准确,让消费者感到物有所值,他们是会慢慢接受的。”
在魏桂林看来,明码实价与其说是价格问题,不如说是一种战略,一种企业做大做强品牌的发展需要。表面上看似乎仅仅关系到价格,而它的背后实际上涉及到了产品品质、包装、经营方式、管理模式等方方面面。
“对培养健康有序的茶叶市场也有一定的好处。”魏桂林坦承,虽然是泉州的知名品牌茶店,但店里即使是最好的茶叶价格也从不超过2500元/500克。“消费者往往将我这里的茶价拿去与别的茶店比较,因此,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其他茶店里的茶叶价格。对目前茶叶市场混乱、茶价虚高现象起到很好的抑制作用。”
对此,福建省茶产业研究会的一位人士表示,明码标价的出现符合市场规律,虽然目前它不会对整个茶叶市场产生多么大的影响,但大型的茶叶连锁专卖,稳定、透明的价格将是大势所趋。
然而,记者在调查采访中发现,对茶叶实行明码标价的做法,众多消费者抱有怀疑。“茶叶的明码标价还不是商家说了算,这种实价水分太多。”一位林姓消费者认为,虽然茶叶质量好坏有行业标准,但评判标准复杂,有时就连茶商自己也很难鉴别,更不用说普通消费者了。
四、业界看法:无序市场亟待规范管理
如果按照经济学原理来看,茶叶作为一种商品,商品的价格是价值的体现,而价格必受市场供求规律制约。事实上,作为铁观音产茶区的泉州,却出现了这样一种尴尬的情况:泉州人守着茶山却感叹喝茶难。对此,许多业内人士表示,泉州整体茶叶生产总量及供应总量没有减少反而有很大增长,茶叶供应量是多了;但是,产业化生产工艺能提高普通茶叶质量却无法提高精品产量,同时气候环境恶化对现有茶青质量也有所影响,再加上消费者对铁观音的认知度在不断提高,那么有限的上等茶品在日益增高的需求市场面前量就显得少了。因此,在一定程度上也导致质量好的铁观音茶叶价格居高不下。
采访中,许多消费者表示,由于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很难辨别茶叶真正的价值所在。据了解,目前全国茶价没有统一标准,茶叶销售价格管理实行市场调节,由企业根据市场供求情况,依据实际生产成本和合理费用,自主确定茶叶销售价格。由于对生产流程缺乏统一管理,茶叶价格具有相当大的随意性。目前,对于茶叶的级别,国家没有统一标准,消费者仅凭包装无法判断茶叶的好坏,就是通过品尝也难分高下。在工艺方面,各茶行都会有所不同,制定的价格也不尽相同。
由于茶叶标准的缺失导致茶叶价格的不透明,价格不透明又催生出茶行业的暴利。业内人士表示,“好茶难求”是客观事实,但造成茶叶价格混乱的主要因素则是目前混乱的茶业市场秩序。“市场放开之后难免鱼龙混杂。”业内人士认为,茶叶的质量标准尚未完善,这将可能导致一些商贩的不法经营。由于茶叶一经采摘,经过简单的加工就可以作为商品出售,这就有可能使一些茶叶未经严格加工检测就进入市场。国家对市场放开,将很多个体茶叶生产商引入市场,其私人性的利益关系决定了茶叶检测手续无法完全落实。茶叶评审制度、早先的质量标准,就很难对茶叶生产质量起到现实的规范作用了。
业内人士表示,政府对茶业市场管理的缺位也是造成茶业市场秩序混乱的主要因素之一。据了解,目前,开办茶叶经销店只要在工商局办执照,防疫站办卫生许可证就可以开业。而记者在调查中发现,更多的茶叶店连必需的工商执照都没有,使得茶业经销市场犹如一盘散沙。尽管技术监督部门每年也会对市场上销售的茶叶进行一两次抽捡,但主要是检查茶叶农药含量有无超标,以及包装是否符合标准,是否有产地、生产日期、生产批号等,对于茶叶的质量抽检力度,因专业力量有限而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一位业内人士分析,虽然从事铁观音生产、销售的企业很多,然而许多企业目前还是靠在“安溪铁观音”这块地域招牌下“乘凉”,真正拥有过硬的市场品牌的茶叶生产企业极少,缺乏品牌意识,销售不规范,不考虑市场稳定性和客户稳定性,价格虚高,产品包装仿名牌,这种混乱的市场秩序成了茶叶品牌的“杀手”。
“混乱的市场秩序对整个行业的发展是有害而无利的。”业内人士呼吁,茶叶市场呼唤规范化经营,呼唤经销商的诚信经营,同时建议,作为“市场裁判员”的政府应考虑如何将“茶叶等级标准”这块最短的板补上。许多业内人士认为,在国家标准与行业标准缺失的情况下,可以考虑将一些企业的标准作为参考标准,政府可以通过对企业规模大小、管理体系、纳税情况等各方面来确认一批品牌企业,以这些品牌企业自身的标准来衡量其他企业,从而引导整个市场,茶价虚高现象也许会应声而退。
五、即时快评:政府对无序市场的管理不能缺位
开放的市场是一种完全竞争的市场结构,由供求关系决定的商品价格应充分反映物化社会平均劳动成本的价值——经济学对商品价值的描述,然而,这个经济学理论在茶价上失效了。在现实中却是另一番情景——天价茶比比皆是,本应是平民茶的“铁观音”通常会卖出贵族价,收购价几十元的茶到消费者手中竟虚高好几倍,每户商家都不是按社会平均劳动成本定价,而是想当然的做出价格决策。
价格背离价值,茶价虚高,病症何在?信息不畅通!茶叶是一种特殊的消费品,其特殊性在于,单从外观看,消费者很难辨别好坏,有时看起来差不多的茶叶,实际品质相差很远。许多从事茶业人员与消费者并非专业人士,由于没有客观的标尺区分优劣,就会出现“劣币等质良币”的悲剧。
没有质量标尺,商家以假乱真、鱼目混珠而没任何风险;没有质量标尺,消费者只能雾里看花,常以“黄金有价茶无价”自嘲;没有质量标尺,监管部门望“鬼”兴叹而徒呼奈何。
消费者是最无力的上帝,作为“市场裁判员”的政府对无序市场的管理不能再缺位了,如能将“茶叶等级标准”这块最短的板补上,茶价虚高现象也许会应声而退。(本文最初发表于2006年5月19日,原题为《泉州茶叶价格普遍虚高!无序市场亟待规范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