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研讨会新增了当前最热门的话题——甲型H1N1流感,由于之前将该疫情命名为猪流感,致使养猪业无辜受到重创。本已为猪价担心的养殖户马上体验到“当头一瓢冷水”的滋味。主讲嘉宾——农业部种猪测定中心基因检测室主任樊福好博士没有从专业角度去阐述这个疫病本身,而是痛斥在这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科学界种种并不科学的做法。
被扭曲的科学
樊福好说,从整个事件来看,社会的,尤其是科学界的不负责任,是影响行业发展的桎梏。一个本来与猪无关的事件,硬是被一些科学家强加在猪的头上。甚至联合国粮农组织的某个官员竟然提出了有可能限制猪、货物和人员流动的设想,这不得不让我们从事科学研究的人感到悲哀。
其实,我们已经在老鼠身上也同样发现了这样的H1N1病毒,这不得不提醒人们,思维方式的缺陷往往是阻碍科学进步的最大因素。在现代科学研究中,人们缺乏的往往是系统性思维,片面地去理解一些局部事实,是导致错误结论的真正原因,科学研究尊重的是完整的事实。
樊福好还表示,国家流感中心认为流感的确诊要过四关,“送样、提取、扩增、确诊”,这真是难以置信,这么高级的权威机构,竟然视科学为儿戏,我同样也感到很悲哀。人患了一个感染性的疾病,其体内的抗体滴度在康复时升高4倍以上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他甚至认为我们国家的流感中心是否也连这一点常识都不懂。
樊福好说,现代科技的进步,确实为疾病的快速诊断提供了有力的武器。但无论如何高级的分子生物学技术也不能取代现在的医学综合诊断技术。樊福好举了个典型的例子,从你的口袋里发现了别人的钱包,我们能不能说,你偷了别人的钱包?很显然,你不同意；从你的桌子上找到了流感病毒,我们能否下结论说,“桌子得了流感?”很显然,不能这样说；从某个人的身上找到了SARS病毒,我们能否说,这个人得了SARS?很显然,也不能这样说。那么,从健康猪身上找到了H1N1,能否说,这头猪得了墨西哥流感?我们行业内的人肯定也不同意这样的说法。
在这次流感事件中,竟然又有人提出,可以在三个月之内开发出疫苗。这让樊福好很愤怒,因为这里又涉及到一个科学常识的问题,多变的RNA病毒是很难在短期内搞出高效能的灭活疫苗的。“希望有关部门审时度势,实事求是,将人民的健康和动物的健康放在心里,将一己之私利抛于脑后。”
受折腾的养户
在与这场突发的公共卫生事件的博弈中,往往最受伤的是散户猪农,有的甚至完全被市场玩弄。这不,猪农阿忠(化名)在这一场无硝烟的战斗中又败下阵来,阿忠是江门市棠下镇的以养鱼为生,鱼塘边兼养肉猪,这种鱼猪混养的猪农在当地不在少数,但饲养规模也只是每批几十或几百头肉猪。
“4月27日4.4元/斤的猪价卖掉了这一批26头200多斤的肉猪。”阿忠很苦恼,“每头亏上百元,这半年多来算是白干了”
据阿忠介绍,4月底,这一批生猪已达上市时间了,受流感疫情的影响,猪价每天都在下跌,4月27日已跌至4.4元/斤,仍然有下跌的趋势,为尽量减少损失,阿忠忍痛低价将生猪卖出。阿忠回忆,这批仔猪去年买回了时均价是320元/头,加上饲养成本800元/头,每斤毛猪的保本价是5.2元。“这还不算死亡损耗的,”阿忠说,由于管理不善,去年买回这批猪是30头,死亡损耗了4头,但如果能保持5.5元/斤生猪出栏价,按照阿忠预计,保本应该没有问题。而如今遇到这种价格亏损早已成定局,“只是没想到会亏这么厉害。”
增城养殖户阿金稍微幸运,他是在4.8元/斤时将300多头肉猪全部卖掉的,他判断猪价能升到这个价格已经是到顶了。但两天后,猪价已经涨到5.2元/斤,如果是这个价格,阿金可以保本,而之前的价格则每头亏100多元。“唉,养了七八年猪,还是斗不过市场啊!”阿金感慨到。
类似阿忠的遭遇,在棠下猪农当中不是少数。阿忠的邻居阿祥这次与猪价博弈中更显戏剧性。与阿忠的同一批生猪中,阿祥也看到猪价不断下跌,但希望能有上涨的一天。然而4月29日猪价跌至4.3元/斤时,全球的流感疫情又不见好转,他终于坐不住了,为尽量挽救损失他跟猪贩商定4.3元/斤的价格出售30多头肉猪,并当场收了猪贩1000元的定金。
不料,第二日,世界卫生组织将“猪流感”更名为“甲型H1N1流感”,并全球呼吁生猪是安全的,可放心食用。当日江门猪价上涨0.3元/斤,这让阿祥懊恼不已,不得不毁约赔偿定金等待一个好价格再出售。疫情更名后猪价一路上扬,截至5月8日,广东各地猪价已涨回5元/斤,部分地区也有5.5元/斤的价格。即便如此,这样的价格然让多数养殖户亏本,阿祥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猪价继续上涨能尽量挽救损失,同时希望猪价不要再漂浮不定折磨人心。（钟怡群 杨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