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来，陕西省牛奶收购价格大幅下滑，奶农遭遇“卖奶难”，经营举步维艰。据调查，目前甘肃、内蒙、山西等地都不同程度遇到了上述难题。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倒奶”“杀牛”的现象。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在于市场出现的一些反常现象，奶制品销售量在逐步上升，而原料奶采购急速下跌，乳制品价格没有下降，而原料奶价格却“一泻千里”？为了解个中缘由，记者深入关中奶业大县和多家乳品、养殖企业进行了为期三天的调查。
随着“阜阳假奶粉”事件的发生，去年还是有价无市的奶牛市场，奶牛业骤然降温。去年1.5万元到2万元的良种奶牛，今年最多卖到八九千元，甚至卖到六七千元，奶价由每斤1元跌到每斤6角左右。这就造成独家独户养殖奶牛的奶农如不在规模经营的养殖小区挤奶台挤奶就会出现无人收购的问题。泾阳县三渠镇宫家寨奶农杨俊海说，由于乳品企业不愿收购零散养殖户的牛奶，零散养殖户的牛奶只能卖给牛奶贩子。所以说进养殖小区实施规模养殖是大势所趋。他说“咱是想办法想进小区，因为形势逼迫的你没办法都要进小区，这奶产了以后你总不能把它倒了啊，你就要交了啊，那没人要你的奶啊，没人去收，就算有人收都廉价收，都不够成本钱。与小区挤奶台交奶价格低百分之三十。”他还说现在零散收奶的牛奶贩子没有一家兑现的是百分之百，这些养牛户三千元两千元的，要上半年继续要，要上一年还想要，要上个两年就不想要了，就不跑去了，我给谁下个苦力也就挣了这些钱了。”
既然奶牛进小区是大势所趋，分散养殖户为何不进小区呢？ 奶农们反映，不是广大奶农不想送奶牛进养殖小区，而是不够20头奶牛的养殖规模进不了小区，而养殖达不到规模的原因，就是缺乏资金。养殖两三头奶牛的奶农往往不是农业银行或者农村信用社的信贷户，许多奶农想贷款养牛，那个银行能给贷款呢？临潼区交口镇念杨村的郝良良、郝忠娃、郝公平、郝红娃、郝宁宁兄妹五个，有三个人都有数十头奶牛进了本地的阳光养殖小区，而郝红娃一直找不到银行贷款，他家的五头奶牛一直进不了小区，所以许多奶农都说农业银行和信用社是嫌贫爱富。
泾阳县泾干镇花池渡村奶农蔡德安家原来三头牛，奶价下滑后，他以六七千元的低价卖掉了一头，剩下两头奶牛产的百多斤牛奶每天送到十多里以外的一个奶贩子收购点，他说每斤牛奶比养殖小区要少给两毛多钱，每批奶再压一点等级，折水份，按一斤草两斤奶的成本核算，确实是在做赔本的买卖。加之今年饲料涨价，一些个别农民为减少损失，就开始向牛奶里加水，增加重量，使得本来就卫生质量不如正规养殖小区的牛奶质量更差。一位养殖户说：“给牛打了青霉素牛奶放的时间就长，给奶里放水，它在周转的时候坏的机率低，掺水的农户估计有百分之八十五往上。”
据西安银桥乳业集团和东方乳品厂的负责人介绍，按质量和卫生要求，现在生产乳制品的大厂和正规奶粉厂，都不收手工挤奶户的牛奶，这些牛奶仅送给那些生产奶粉的小厂。记者在各养殖小区看到，多数奶牛养殖企业都引进现了代化的挤奶设备，保证了牛奶通过挤奶管道直接进入冷藏罐，安全、卫生、无污染、无公害、含菌少、质量优。最差的手推挤奶车也是有冷槽的，而且这是向正规挤奶台过渡用的设备。在西安草滩的西安现代农业综合开发总公司奶牛五场已用上了价值120万元，电脑控制自动计量显示的、全国一流的挤奶设备。奶牛戴上了感应器。陕西省挤奶现代化先进水平走在了全国前列。
据了解，陕西省的奶牛养殖小区牛奶收购价格目前分为三种：在液态奶生产销售正常的地区，如西安市，收购价每公斤乳品厂是1.80－2.0元，到奶农手中是1.6－1.8元。在宝鸡，收购价是1.6元，在奶粉生产企业，收购价偏低，如宝鸡惠民、兴平乳品厂收购价是1.2元，其他企业在1.40元左右。
从陕西的乳品加工业布局来看，除了奶粉加工企业比较分散外，液态奶加工企业基本上挤在西安周边100公里范围内，在这100公里长30公里宽的地带上，沿着陇海铁路西宝高速公路两边建有50多个乳品厂，这里有本地比较知名的企业，如西安银桥、西安东方、西安牧童、杨凌晨光等，还有外地进驻西安的企业，如泾阳光明、西安伊利泰普克、维维乳品等，还有一些小型企业，加起来有大概有50多家，生产能力每天可处理3000吨鲜奶。而陕西的牛奶消费市场主要是集中在西安市，这里每天的牛奶消费量就是500多吨，本地的牛奶制品，加上外地的牛奶制品，在西安市场形成了激烈的竞争局面。同时，西安周边的乳品加工能力和市场消费也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从全国来看，在一个省会城市周围建有50多个乳品厂是比较少见的。所以有群众编成顺口溜说，陕西奶业四大怪：工厂还在盖，赔钱还在卖，奶源俏起来，招来女婿气死儿。
东方乳品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唐兆武认为除企业限产压产外，四种虚高现象是造成奶价下滑的根本原因。
他说，“做全国性乳品的大企业在去年的时候扩张的规模过于大，步子跳的太快了，所以在当时表现出来一种虚假的需求非常旺盛，促使了社会上奶源的紧张，尤其在陕西地区建厂的数量最多，当地的奶源“炒“的过热。导致去年一些公司为了保证在今年的生产上有一定的储备，大量进口国外奶粉，进口总量相当于去年一年和前年的总量。去年这种虚高的价格刺激了养牛者采购奶牛，去年到下半年奶牛的价格高的可怕。”
对于奶牛和牛奶价格的下滑，业内人士认为这也是一种暴利过后的正常现象。由于部分农民求富心切，盲目跟风，曾经利润喜人的奶牛养殖业，如今也面临“一轰而上，又一轰而下”的尴尬。对于目前的小波动，应该客观分析，冷静思考，理性对待，坚定信心。要坚定不移地做大做强陕西奶业。陕西省畜牧局副局长白宜勤说：“我个人理解是价格回归是自然现象，是前进中的困难，是发展中的问题，既不可小视也不要大惊小怪，奶价下跌是一个很正常的自然现象，原因是接连不断的奶粉事件，消费者对奶制品的消费心里上受到伤害；通过一段努力，消费市场不会疲软。我们现在的奶业主要是面向城市人口消费，但是，也不可忽视农村这个大市场。农村现在是盲区，基本对奶的消费量很小，城市这块也没有达到饱和、市场这块蛋糕还可以做大。我认为奶业能够做大做强。还是归纳四句话：政府引导，企业让利，奶农提效，共度难关。我提四条对策：一条是坚定不移地做大做强陕西的奶业，可能过上一段，持续上几个月甚至稍微长的一段时间，预期会恢复，奶价也会出现回升。但是，政府将来尽量要作到决策的超前性，科学性，当发展到一定程度该怎么办？我觉的，当年的扩张型要由数量扩张型向高产长寿型的方向去转变。合理确立保护价格，企业的老板都说要保护奶农的积极性，奶农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如果没有奶农的养殖积极性，将来你们是要垮台的，这种就要通过奶业协会来制定一个合理的价格。
(冯建喜 孙颖)
